第四章

“联合国总部被丧尸包围？”
“是的，哥哥。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来帮助我们。现在联合国总部很缺人手。”
“既然是我亲爱的弟弟提出的要求，那本大爷怎么可能不满足呢？放心好了阿西，本大爷这就跟你们回去！”
“哥哥……”
路德维希很感动。
路德维希独自一人冲出了丧尸潮。当然，他们冲刺的时候，大家都是一起的，但是或许还是丧尸太多了，他们无法顾及其他人，在彻底冲出来后，才发现其他人不见了。但是路德维希不能在这里停留。因为其他的丧尸还在朝这里冲过来
——具备超音速的速度的丧尸们，如果想要避开的话，都是非常艰难的。
路德维希只能拼命往前跑，时不时杀掉凑近来的丧尸，然后终于远离了它们。这时候他看到前面有一个便利店。也许里面可能会有什么有用的物资，以及也可以休息一下。这么想着，他走过去，推开了便利店的大门。
“Willkommen zu besuchen.”（欢迎光临）
便利店里面的迎客机器发出声音。
平时听到这个倒也无所谓，但是现在毕竟特殊时候，路德维希一直全身心紧绷，听到这个声音也吓了一跳，随后他抬头看向建筑物内部，至少目前没有看到敌人。这个便利店不小，里面的货物架也很多，视线盲点还是很大的。说不定敌人就藏在什么货物架后面。虽然说丧尸并不聪明，他也不会躲藏自己什么的，但是刚好在某个货物架后面，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聪明的大脑才能够做到的事情，碰巧而已。这个建筑物内部构造实在是太过于取巧了，在这个时候。
于是他握紧了手枪，小心翼翼地前进着，接近了零食货物架的附近。
“啪嗒”
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的声音。
路德维希也刚好看到在前方货物架的转角处有一个耸动着的黑影，他随即举枪瞄准对方，就要开枪。
“等等、等等！阿西，是我，是本大爷！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刺破耳膜。
路德维希愣在当场，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黑影转过头来，走到他面前——他认出来了，白色的短发、紫红色的瞳眸，还有他头上的那只小黄鸟……一切的一切，都证明，面前这个人就是自己最熟悉的——
“哥哥！”
路德维希下意识地喊出来。
“路茨，好久不见！本大爷好一段时间没见你了，最近过得怎么样？”
“挺糟糕的，哥哥。”路德维希松了一口气，他将握着手枪的手放松了下来，抬手揉揉疼痛的太阳穴，“哥哥，我之前差点把你当成丧尸了。好在你及时喊出来，不然我就开枪了。”
“就算阿西开枪，本大爷也不会受伤的，放心好了！”
“你是看不起我的枪法么？哥哥……”
路德维希试图无力地回应。
基尔伯特当然是完全否定这一说法的，他是真的不可能轻视自己的弟弟。毕竟德国就是在普鲁士的努力之下得到统一的，如果轻视德国的话，那不就是轻视普鲁士吗？基尔伯特这么自信的一个人，自然是不可能轻视自己。那么，自然也不可能轻视德国。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，不是吗？
他后来又问路德维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，于是路德维希趁机跟人解释了自己的来意，并且邀请基尔伯特加入他们的队伍。基尔伯特一下子就同意了。这样的对话就是上面的那些对话，很简单，不过也是将该说的都说了。差不多也就是那些内容。
“那么其他人呢，路茨？”
“在冲出丧尸潮的时候失散了，我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。”
“看来得去找找了。”
“嗯。”
于是两人离开了便利店。
这个便利店旁边就是一家枪械店，还蛮方便的，正好，贝什米特兄弟现在也需要补充弹药了。他们走进了枪械店里面，分别给自己的枪械做了保养，还拿了一些弹药。在补充够了足够的武器之后，他们离开了枪械店，继续前进。
“路茨知道他们大概在哪里吗？”
“我试着联系一下他们吧。”
路德维希拿出来了那个通讯仪器，拨通了费里西安诺的号码。在一段时间的“滴滴”声之后，对方终于接通了。路德维希有些着急地询问着对方的安危，不过费里西安诺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，于是他让对方描述自己现在身在何处。根据费里西安诺的描述，他大致了解到了，对方现在也在柏林的市中心，只是和他们现在不在同一个方位。整个柏林市中心可不小，不能说“如果不在这里，就在那里”这样子的排除法。不过好在对方已经确认了位置，现在直接前往那儿就可以了。
“意大利，那里就你一个人吗？其他人呢？”
“啊……我没看见呢。是的，在这里的就我一个人。”
“好吧。那我先去找你，到时候我们再联络其他人。”
“好的，德国。”
然后路德维希挂断了电话。
“我们现在是先去找意大利吗？”
“是的，哥哥。”
路德维希点点头。
根据地图——是的，在这个阿尔弗雷德给他们的这个军用通讯仪器上面，还加载有详细的各国地图。“可不要小看美国的地理测绘能力！”阿尔弗雷德是这么说的。当时王耀看到里面也有中国的详细地图的时候，那整个人扭曲得真是有些不成样。
中国历来是一个注重所谓国家主权的国家，外国擅自进行中国的地理测绘什么的，是绝对不允许的。明明已经如此防范了，为什么美国还是能够拥有中国如此详尽的地理测绘地图？王耀相信，能够做到的防御，他都已经做了，但是美国仍然可以得到这些数据。美国……究竟有多么恐怖的情报搜集能力啊……王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，感到了恐惧。
路德维希能够想到王耀会有这些想法，因为他也看到了中国地图。不过现在这些事情都不用计较了，在现在这个时代，美国能够提供任何帮助都是需要感谢的，又怎么能够去计较呢？至于内讧，等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吧！
德意志联邦共和国·柏林·米特区
“意大利说他在勃兰登堡门附近，我们去看看吧，哥哥。”
“勃兰登堡门距离我们家可真远。不愧是善于逃跑的意大利，跑到这么远地方去了。”
基尔伯特半开玩笑地说道。
“毕竟是失散了，我们也不知道其他人的位置。”
“路茨不是有那个通讯器吗？可以联系他们吧。”
“嗯。到时候和意大利汇合后，我就联络他们。”
路德维希点点头。
两人来到了勃兰登堡，然后在这附近找到了费里西安诺。费里西安诺看到路德维希，直接哭着扑上来了。路德维希只能无奈地抱着人安慰，等到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，他便问对方有没有看到本田菊和伊利亚。果然，他们也是失散的，费里西安诺一个人跑到了勃兰登堡门这儿。他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在哪里。
于是路德维希再度使用通讯仪器联络了本田菊。他得知，本田菊其实也在这附近，距离勃兰登堡门不远的地方，大概往前走几千米就到了。
他们很快赶过去，果然找到了本田菊。大家互相报平安之后，路德维希想要问伊利亚的下落，结果本田菊也不知道。看来这个分散得够零散的。大家现在都苦恼，不知道应该去找伊利亚。毕竟阿尔弗雷德只分发了初始的那一批人通讯仪器，后来加入的布拉金斯基们可是没有这玩意儿的。一开始就只能祈祷几个人都是一起行动，不能失散，不然后续寻找起来就麻烦了。只是既然已经如此，他们就得负起责任来寻找。路德维希忍不住想到要是伊万和王耀、阿尔弗雷德这三个联合国巨魔得知伊利亚被他们搞失踪了会怎么样。
……尤其是阿尔弗雷德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完全不在乎伊利亚，但是如果伊利亚真有什么事的话，到时候最着急的还是他。
“但是我们不能在这里呆很久。”本田菊看了一下通讯仪器上面显示的时间，“我们为了找基尔伯特，已经在这里呆四天了。”
“ve？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吗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我们加快速度吧。”
路德维希这么说着，离开了勃朗登堡门。
他再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国家技能，就像其他国家意识体也会做的那样，让自己的意识遍览整个国家的上下，试图找到里面可能的异常。答案当然是找不到。并不是由于他的能力下降了什么的，而是单纯的整个国家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——丧尸可不算什么异样。
“怎么样，路茨？能找到吗？”
“不行，哥哥。”
路德维希摇摇头。
现在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局面，自己的能力居然派不上用场，也不可能真的在一整个德国大海捞针。毕竟这也太费时间了。
最终他们决定在某个旅馆歇脚。
德意志联邦共和国·柏林·米特区
伊利亚独自一人走在黑暗的街道上。不知道为什么，苏联人总会对黑暗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，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，尤其是这种无光的黑暗，一路上连个路灯也没有——这其实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情，米特区说到底是柏林市中心，哪怕现在遭遇了丧尸危机，这么繁华的地方，理应不存在没有路灯的地方的。事实上就是如此。这里不是没有路灯，而是一路上这些路灯全坏了。这真是太巧了不是吗？伊利亚知道自己已经走了至少有1.5km了，这一路上居然一个路灯也没有，真是太奇怪了。总不至于全都坏了吧。
“哈，要不……在这休息一下……”
伊利亚在地上坐了下来。
靠在其中一个路灯上，他坐在了地上，仰望天空。因为实在是太暗了，所以可以看到星星，并没有被灯光遮掩的星星——伊利亚想到了自己的童年。当他一个人躺在冬宫外面的草坪上的时候，就喜欢看星星。星空很漂亮，深邃，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它。所以，在成为国家之后，冷战时期，阿尔弗雷德向他发起了“星球大战”挑战之后，他很轻易就接过了对方的挑战书。这是陷阱，伊利亚难道不知道吗？不，正好相反，他很清楚这是陷阱，恐怕比谁都要清楚。但是他无法拒绝。仰望星空是伊利亚从小的爱好，他一直都想要探索宇宙，如今有了这么一个合适的借口，为何还要拒绝呢？他应该还需要感谢阿尔弗雷德，为了帮助实现自己小时候的梦想，居然如此大费周章，还需要来一次“星球大战”——要知道，这对于美国自己来说，也是一次大失血。他当然知道，美国不可能知道自己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，这也没必要说。这么大一个国家意识体了，居然还去想着小时候？这该是有多么的幼稚！说出来只会被别的国家意识体嘲讽。要知道，这个梦想，伊利亚可是连斯捷潘都没告诉过。
周围安安静静的，伴随着天空中璀璨星芒，伊利亚只觉得困顿。说来也是，已经走了这么久了，困也是正常的。现在应该是休息时候了吧。他抬手，将手掌放在嘴的前面，打了一个哈欠，感到了热气喷在了手掌上。现在先休息一下吧，明天再前进。这儿应该不会有什么丧尸靠近了，只要不去招惹它们，它们是不会主动靠近自己的。根据这么长一段时间在丧尸世界的生存经验，伊利亚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。
“哈啊……睡了……”
伊利亚闭上了双眼。
第二天
“伊廖沙，伊廖沙……”
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。
被打扰了睡眠，伊利亚有些烦躁地皱眉，但是那个声音依然不停，他就只好睁开眼睛看看是谁。刚睁开双眼，撞进眼帘的便是一双灿金色的瞳眸。那对瞳眸的主人眼见得伊利亚醒来，似乎很高兴，因为都眯了起来。斯捷潘随后站直了身体，稍微退后了一点，站在了另一个路灯下。
“怎么在这里睡着了，伊廖沙？你的同伴们呢？”
“我跟他们失散了。没有通讯工具，没法联系上他们。”伊利亚这么说着，站了起来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，“昨天走到很晚，不过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，所以我只能在这里休息了。”
“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丧尸吗？”
“嗯。”
伊利亚点点头。
被人打扰了之后，现在也睡不着了。于是伊利亚索性也不睡了，他看了看斯捷潘，也没有管对方，径自往前走。果不其然，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。就算是自己拒绝，他也一定会跟上来的，俄罗斯帝国的意识体从来不听别人的劝告，更何况又是不同意识形态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呢？这时候两个国家已经不在了，他们都是平等的。伊利亚稍微停下脚步，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。
“斯乔帕哥哥。”
“怎么，伊廖沙？改变主意要和我回去了吗？”
“我只是想问一下，你的同伴们呢？是也走散了吗？”
问题刚问出来，就听到对方笑出声来的声音，于是伊利亚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。他厌恶地皱眉，没有回头。问题已经问出口了，就像是泼出去的水，这已经没得回收了，只能够硬着头皮等待回答。
“这倒是也像伊廖沙会问出来的问题。”斯捷潘笑着回答，“我的同伴们在后面呢，他们在别的地方，他们有些事情没有跟过来。我能够感觉到你在这里，顺着直觉就过来了，果然没有出错。”
“你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。”
“是啊。”
斯捷潘满意地点点头。
然后他加快了脚步，走过来，来到了伊利亚的身边，抬手捏了一下伊利亚的脸。伊利亚似乎是不喜欢自己的脸突然被别人给触碰，特别是斯捷潘，皱着眉将人的手给拍开，随后直接看向对方。斯捷潘也不感觉尴尬，收回手，就这样两个人距离极近面对面地看了相互一会。之后还是伊利亚首先受不了，闭上眼，叹了一口气，别过了脸。
“受不了了？”
斯捷潘凑过去，凑到了他的耳朵边，轻笑着问道。
伊利亚烦躁地推开对方，斯捷潘说话的时候热气扑到了他敏感的耳垂处，让他忍不住红了耳朵根部。但是这完全不是因为害羞，只是单纯的敏感而已。伊利亚是这么对自己说的。他实在是受不了斯捷潘总是这么自作主张，不顾自己意愿地强行执行自己的想法。或许这就是一个古老的封建帝国遗留下来的独裁习惯吧。不过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忍受了。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独裁，伊利亚想。
“伊廖沙，你以为自己就不是一个极权帝国吗？要不要想想，你当初是怎么解体的？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人民也厌恶了你，你怎么会成为和我一样的存在呢？”
……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。伊利亚在听到了斯捷潘的这个嘲讽之后，暗暗握紧了拳头，呼吸都有些沉重了。但是斯捷潘说的这些都是事实。伊利亚承认，如果自己当时可以做到更好，如果戈尔巴乔夫的改革至少可以成功一半，那么苏联总也不至于解体。只是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，在意也没有意义，又不可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变历史——就算是改变历史，对自己而言，是否可以弥补遗憾呢？也不知道。伊利亚摇摇头，将脑海中的这些离谱的想法统统甩去。都是被斯捷潘勾引出来的奇怪想法，完全不用在意。斯捷潘已经足够的奇怪了，可不能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奇怪。伊利亚这么想着，叹了一口气。
“既然你的同伴们在后面，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。我觉得德国他们肯定已经着急了。”
“不想着在这里多呆一会？”
“我可不像你，不想给别人添麻烦。”
伊利亚撇了对方一眼，差点儿就翻白眼了，这么回复道。
斯捷潘也只是笑笑，他总是这样，从以前开始就是，对于自己的挑衅他似乎从不生气，总是这样笑着，所以才会让伊利亚感到莫名的阴森。因为他无法探究对方的情绪。如果斯捷潘会很轻易地生气，或者说表露出来其他的情绪的话，那反而倒好了。但是关键就在于，不知道该说他城府太深，还是干脆只是喜怒无常，斯捷潘经常不生气，这让伊利亚感到不安，反而不敢乱说话了。
可能这就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封建帝国应该具备的所谓“帝王威严”吧——反正伊利亚·布拉金斯基作为一个仅仅活了74年的、唯物主义的、亲近无产阶级的布尔什维克，是无法理解这一切的。似乎所有的封建传统国家都有些迷信“帝王之相”？嗐，谁知道呢。就算是有所谓的“帝王之相”，最后不还是被布尔什维克给推翻了吗？劳动人民万岁！